第173章 另类援军与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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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冠冰川的天空，从未像此刻这般“热闹”。各种颜色的魔法光辉在铅灰色的云层下交织闪烁，构成了联军前沿阵地的临时穹顶，抵御着高空坠落的冰块和零星的石像鬼骚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金属扭曲的尖叫声、以及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音乐，宣告着这场对亡灵天灾最终堡垒的攻坚战，已经进入了惨烈的白刃阶段。

巨大的萨隆邪铁铸造的冰冠堡垒大门，如同被巨兽啃噬过一般，呈现出扭曲而破碎的形态。门洞之后，是一片被鲜血、魔法残渣和碎冰覆盖的狼藉之地。联盟的士兵和部落的勇士们，背靠着临时搭建的防御工事——由冻土、碎石、甚至是被拆解的攻城车残骸堆砌而成，警惕地注视着更深处那幽暗、弥漫着刺骨寒意和浓郁死亡气息的通道。空气中，冰雪的纯净被浓烈的血腥味、魔法能量燃烧后的臭氧味、以及亡灵生物特有的腐朽气息彻底玷污，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掺杂着玻璃碴的冰沙，刺痛着肺腑。

联军终于在付出巨大代价后，成功突破了冰冠堡垒的第一道，也是最坚固的外部防线，在这座死亡要塞的心脏边缘，楔入了一颗钉子。然而，短暂的喘息带来的并非喜悦，而是更加沉重的压力。放眼望去，堡垒内部结构复杂，通道纵横交错，如同一个巨大的、布满了致命陷阱和恐怖怪物的迷宫。前方是未知的黑暗，后方是酷寒的荒原，他们仿佛置身于一头濒死巨兽的咽喉，随时可能被反噬。

指挥官们聚集在由巨大冰块临时切割搭建、内部用魔法恒温的简易指挥所内，围绕着一张不断变幻的魔法沙盘激烈地讨论着。沙盘上，象征联军的红蓝光点在堡垒的第一层站稳了脚跟，但更深处，代表着强大天灾单位的猩红光点密密麻麻，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玛洛加尔领主已经被击溃，但代价太大了！部落的库卡隆卫队损失了近三成！”一个兽人指挥官声音沙哑地报告，他的脸上沾满了血污和冰霜。

“联盟第七军团的重甲步兵还能顶住，但我们的圣骑士和牧师法力消耗巨大，伤员太多了！”人类指挥官的脸色同样难看。

瓦里安·乌瑞恩国王，身披染血的战甲，紧握着沙拉迈恩，眉头紧锁，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沙盘，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仿佛随时准备再次投入厮杀。萨尔，虽然卸任了大酋长之位，但此刻依旧以顾问的身份站在部落一方，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忧虑，手中的毁灭之锤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沉重心情，散发出微弱的元素光芒。吉安娜和罗宁站在魔法沙盘旁，不断地分析着敌人的魔法波动和防御节点，脸色凝重。

夜雨·莱纳德公爵，这位名义上的联合作战总参谋长，此刻却没有参与具体的战术讨论。他站在指挥所的角落，目光透过冰壁上一个狭小的观察孔，望向堡垒那高耸入云、仿佛与阴沉天幕融为一体的冰封王座方向。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他的灵魂。他知道，光靠目前这些由常规士兵和普通英雄组成的联军，想要一层层地打穿这座凝聚了巫妖王毕生力量和无数亡灵精华的堡垒，最终挑战冰封王座上的阿尔萨斯，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不仅仅是一场战争，更像是一场……消耗战。而天灾军团最不缺的，就是“消耗品”。他们的士兵悍不畏死，他们的指挥官力量强大且诡异，更不用说那些隐藏在堡垒深处的、足以让任何军队胆寒的终极存在——亡语女士、鲜血女王、甚至是那头冰霜巨龙女王辛达苟萨。

夜雨揉了揉眉心，感觉一阵头疼。常规战术在这里的作用被无限压缩了。就像是用无数普通士兵去填一个无底洞，总有填满的时候，但代价太大了。他需要一些……“非常规”的力量。一些能够在这种极端环境下生存、战斗，并且拥有足够强大的个体实力，能够精准打击、斩首敌方关键目标的“尖刀”。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几个名字。

伊利丹·怒风。那个背负着“背叛者”之名，却在外域独自支撑起对抗燃烧军团第一道防线的恶魔猎手。他的力量毋庸置疑，手下的伊利丹精锐更是个个身经百战。最重要的是，伊利丹和阿尔萨斯之间，可是有着刻骨铭心的“私人恩怨”。当年在冰封王座下，阿尔萨斯那饱含嘲讽的一剑，不仅重伤了伊利丹，更击碎了他的骄傲。这份仇恨，绝对是最好的“说服理由”。

瓦丝琪女士。娜迦海妖的女王，伊利丹最忠诚（或许还带着点别的感情）的副官。她的娜迦军团在水下和复杂地形作战能力极强，而且她本人的魔法和战斗技巧也深不可测。最关键的是，上次在沙塔斯，他好像……稍微点拨了一下伊利丹，似乎改善了他们之间那万年不变的冰冷关系？如果能说动伊利丹，瓦丝琪自然会跟来。

阿卡玛。破碎者领袖，灰舌死誓者的掌控者。这些精通潜行、暗杀、以及各种阴影技巧的破碎者，简直是为冰冠堡垒这种幽深复杂的环境量身打造的渗透部队。虽然阿卡玛对伊利丹心怀怨恨，但目标若是共同的敌人阿尔萨斯，或许可以暂时放下成见？而且，伊利丹似乎对灰舌死誓者有着绝对的控制力……

夜雨的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几分算计的弧度。常规军团负责正面推进，稳固战线，而这些来自外域的“特殊人才”，将组成一支无坚不摧的“攻坚小队”，直捣黄龙！这个想法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之前的沉重感也消散了不少。

“诸位，”夜雨转过身，打断了指挥官们焦灼的讨论。他的声音不大，却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正面战场继续由各位指挥，维持现有攻势，稳扎稳打。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去为我们请一些……特别的‘援军’。”

“援军？”瓦里安皱眉，“我们还能从哪里调集援军？东部王国和卡利姆多的兵力已经抽调到了极限。”

“不是联盟，也不是部落的常规部队。”夜雨神秘一笑，“是一些……老朋友。放心，他们绝对是攻破这座堡垒的关键力量。”

不等众人细问，夜雨已经走向指挥所角落里正在维持传送门稳定性的肯瑞托法师。“麻烦给我开一个前往沙塔斯城的传送门，紧急事务。”

法师点了点头，开始调整符文节点。蓝色的传送门光芒闪烁，映照着夜雨那张充满自信和一丝“不怀好意”笑容的脸。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毫不犹豫地一步跨入了那旋转的奥术能量之中。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刺骨的寒风被温暖干燥、夹杂着能量水晶和异域香料气息的空气所取代。夜雨发现自己站在了沙塔斯城中心平台的传送区域。与冰冠冰川那压抑肃杀的氛围不同，这里依旧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虽然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丝大战将临的紧张感。

他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去奥尔多高地看一眼艾什纳那边的情况——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他直接通过沙塔斯内部的传送网络，将自己传送到了赞加沼泽边缘。

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浓郁的菌类植物和泥土的腥甜气息。巨大的蘑菇散发着五颜六色的荧光，将整个沼泽映照得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脚下的泥土松软而潮湿，不时有奇特的沼泽生物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夜雨召唤出圣骑士的军马——当然，是经过地精工程师“友情赞助”改装过的，马蹄铁下面加装了简易的悬浮装置，足以让它在泥泞的沼泽地如履平地。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径直朝着那片巨大的、仿佛支撑着天空的蘑菇林深处，毒蛇神殿所在的水域策马而去。

毒蛇神殿的入口隐藏在一片巨大的水下洞穴中，周围布满了致命的水生植物和巡逻的娜迦卫士。夜雨没有硬闯，而是停在入口不远处，用圣光凝聚成一个清晰的信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莱纳德公爵，求见瓦丝琪女士。

不多时，水面一阵翻涌，一个手持三叉戟、身躯覆盖着青绿色鳞片、上半身却异常妖娆的娜迦女卫浮出水面，她那双没有瞳孔的蛇眼冷冷地打量着夜雨。“莱纳德公爵？瓦丝琪女士……愿意见你。跟我来。”她的声音带着嘶嘶的摩擦音，冰冷而缺乏感情。

夜雨收起军马，毫不犹豫地跟着娜迦女卫潜入了幽暗的水下。水并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温热，周围是各种奇妙的发光水草和游弋的鱼类。穿过一个布满远古符文的巨大拱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毒蛇神殿内部，是一个庞大无比的水下宫殿。巨大的珊瑚和贝壳构成了建筑的主体，无数魔法光球悬浮在水中，散发出柔和而迷离的光芒，照亮了那些蜿蜒的回廊和宏伟的大厅。水流的声音在这里被放大了，混合着娜迦们低沉的交谈声和武器碰撞的轻响，形成一种独特的、带着异域风情的水下交响乐。

娜迦女卫带领夜雨穿过几条守卫森严的回廊，最终来到了一处位于神殿中央、最为华丽宽敞的大厅。大厅的尽头，是一个由巨大珍珠贝壳和发光珊瑚簇拥而成的王座。瓦丝琪女士正慵懒地斜倚在王座上。

她依旧是那副令人惊艳的模样。上半身是暗夜精灵女性的优美形态，皮肤是健康的淡蓝色，覆盖着细密的鳞片，闪烁着水润的光泽。几缕深蓝色的长发如同海藻般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颊。而她的下半身，则是巨大而有力的蛇尾，覆盖着深紫色的鳞片，轻轻盘绕在王座之上。她的手中把玩着一柄镶嵌着巨大蓝色宝石的三叉戟，狭长的蛇瞳半眯着，看向走进大厅的夜雨，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好奇。与上次在黑暗神殿外围匆匆一瞥不同，此刻的她更显女王的威严与从容。

“莱纳德公爵，”瓦丝琪的声音如同深海的暗流，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听不出喜怒。“是什么风，把你这位东部王国的大人物，吹到我这小小的水洼里来了？我听说，你现在应该在诺森德，忙着和那个可悲的王子玩泥巴才对。”

夜雨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贵族礼节。“瓦丝琪女士，日安。诺森德的‘泥巴’确实很麻烦，所以我才需要一些……更有力的‘工具’来清理。”

“哦？”瓦丝琪挑了挑眉，蛇尾轻轻摆动了一下，带起一阵细微的水流。“我这里可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娜迦的勇士，只听从伊利丹大人的命令。”她的话语带着一丝疏离，似乎不愿过多牵扯。

“我正是为此而来。”夜雨直视着瓦丝琪的眼睛，缓缓说道。“在我离开外域之前，曾去过一次黑暗神殿……”

提到黑暗神殿，瓦丝琪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但她没有打断。

夜雨继续说道：“我……稍微和伊利丹大人聊了聊。关于某些……嗯，私人事务。”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瓦丝琪的反应。

瓦丝琪的蛇瞳微微睁大了一些，握着三叉戟的手指也下意识地收紧了。“你……和他说了什么？”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夜雨微微一笑，决定不再卖关子。“我只是提醒了一下伊利丹大人，他身边一直有一位忠心耿耿、能力出众的女士，默默地付出了很多。而伊利丹大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清晰地看到，瓦丝琪的身体猛地绷紧了，她那双狭长的蛇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脆弱的期待。

“伊利丹大人让我转告你，”夜雨模仿着伊利丹那别扭的语气，虽然声音不像，但神态抓住了几分精髓，“‘偶尔的……也可以去黑暗神殿看看他……’”

这句话说完，大厅里陷入了一片奇异的寂静。只能听到水流涌动的声音，以及……瓦丝琪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瓦丝琪愣在了原地，她那双总是带着冰冷或嘲讽的蛇瞳，此刻却如同融化的冰川，盈满了水汽。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过了好几秒，她才猛地低下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夜雨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看到她肩膀在微微颤抖。

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情感，在瞬间爆发出来，却又极力克制的表现。

如同万年寒冰下终于涌出的地热温泉，灼热而汹涌。

许久，瓦丝琪才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眶有些泛红，但眼神却变得异常明亮，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和一种……释然的光彩。她看向夜雨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疏离和审视，而是充满了真诚的感激。

“谢谢你……莱纳德公爵。”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娜迦特有的韵律，但此刻却温柔了许多。“谢谢你……替我……也替他，说出了这些。”

“举手之劳。”夜雨耸耸肩，“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瓦丝琪站起身，巨大的蛇尾支撑着她优雅的上半身，缓缓游到夜雨面前。

她比夜雨要高出不少，此刻微微低头看着他。

“你帮了我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大忙。”她伸出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约有巴掌大小、散发着柔和蓝色光晕的海螺。

海螺的表面有着天然形成的、如同水波般的纹路，内部似乎有星光点点在流淌。

“这是‘艾萨拉之泪’，”瓦丝琪将海螺递给夜雨，“它并非什么强大的武器，但里面蕴含着娜迦一族的远古契约之力。

持有它，就代表着获得了娜迦永恒的友谊。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通过它呼唤大海的子民。”

夜雨接过海螺，入手温润，带着一丝清凉的能量波动。

他掂量了一下，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某个黄色块状生物和它那万能的玩具，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哦？神奇的魔法海螺？”

瓦丝琪脸上刚刚绽放的温柔笑容瞬间僵住，露出了明显的疑惑表情：“什么……神奇的魔法海螺？莱纳德公爵，你在说什么？”

她皱起眉头，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海螺，又看了看夜雨，眼神仿佛在说“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被冰冠堡垒的亡灵冻坏了？”

夜雨干咳一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文化差异，文化差异。“没什么，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这真是一件神奇的……友谊的象征。多谢瓦丝琪女士。”他赶紧把海螺收好，心里暗自吐槽：关键时刻玩梗，差点把气氛搞砸。

“娜迦的友谊，弥足珍贵，公爵。”瓦丝琪的表情恢复了正常，但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看“怪人”的意味。“那么，你此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

“当然不是。”夜雨立刻切换回严肃模式。

“瓦丝琪女士，我需要你的帮助。更准确地说，是需要你和伊利丹大人的帮助。诺森德，冰冠堡垒，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去对抗阿尔萨斯。”

瓦丝琪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对抗巫妖王？伊利丹大人他……”

“我会去说服他。”夜雨自信地说道。

“瓦丝琪女士，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伊利丹大人同意前往诺森德，你和你的娜迦勇士，是否愿意一同前往，为了外域的未来，也为了……伊利丹大人？”

瓦丝琪沉默了片刻，然后，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坚定的笑容，那笑容中甚至带着一丝……狂热。

“只要伊利丹大人一声令下，我的三叉戟，将为他刺穿一切敌人，无论是燃烧军团，还是那个可悲的死亡骑士！”她的忠诚，毋庸置疑。

“很好。”夜雨点了点头。“那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黑暗神殿。”

离开了毒蛇神殿，夜雨的心情相当不错。瓦丝琪这边基本搞定，接下来就是关键人物——伊利丹了。

再次通过传送回到沙塔斯，然后马不停蹄地飞往影月谷。

当那座扭曲、庞大、散发着浓郁邪能气息的黑暗神殿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夜雨能感觉到空气都变得灼热和压抑起来。

巨大的恶魔雕像依旧燃烧着绿色的邪能火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奥术能量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恶魔体液混合的刺鼻气味。

巡逻的恶魔卫士和面无表情的恶魔猎手数量似乎比上次更多了，神殿周围的防御也更加森严。

夜雨亮明身份，这一次，通报的过程顺畅了许多。

显然，上次他与伊利丹的“友好交谈”以及瓦丝琪态度的转变，让这些伊利丹的追随者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被直接引到了神殿上层，伊利丹进行日常训练和冥想的区域。

在一个宽阔的、可以直接俯瞰下方巨大训练场的露台上，夜雨再次见到了伊利丹·怒风。

伊利丹刚刚结束了一场高强度的训练，赤裸的上半身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线条如同雕刻般分明，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那对巨大的恶魔翅膀微微扇动着，带起一阵阵灼热的气流。

他没有戴眼罩，那双燃烧着绿色邪能火焰的眼眶，正冷冷地注视着下方训练场中互相搏杀的恶魔猎手们。

埃辛诺斯战刃就斜插在他身旁的武器架上，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与上次见面时那略显孤独和沉思的模样不同，此刻的伊利丹，充满了暴戾和野性的力量感，像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凶兽。

“圣骑士。”伊利丹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训练后的喘息。“你又来做什么？难道沙塔斯的那些纳鲁，又派你来对我指手画脚了吗？”

“都不是。”夜雨走到他身边，无视了那扑面而来的邪能气息和惊人的压迫感。“伊利丹，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伊利丹终于转过头，那双燃烧的眼眶“盯”着夜雨，虽然没有眼球，但那股洞察一切的锐利感却更加慑人。“说。”

“诺森德，冰冠冰川，冰封王座下。”夜雨缓缓说道，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伊利丹耳中。“你还记得吗？那个地方，那个人，那把剑。”

提到这几个词，伊利丹周身的邪能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他那刚刚放松下来的肌肉再次绷紧，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骨节摩擦声。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愤怒和屈辱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阿尔萨斯……”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没错，阿尔萨斯。巫妖王。”夜雨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找对了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