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庆祝以及后续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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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依旧在冰冠堡垒的顶端呼啸，仿佛是为逝去的王子和新生的囚徒奏响的挽歌。

但与之前的死寂不同，此刻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变化，一种无形力量的悄然撤退。

众人沉默着，一步步走下蜿蜒的冰阶。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历史的节点上，沉重而回响悠长。

夜雨·莱纳德紧握着莉亚娜的手，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力量和温度，仿佛在这冰冷绝望之地抓住了一丝真实的温暖。

他的目光扫过同行的寥寥数人：提里奥·弗丁，这位老骑士的背影写满了战争的疲惫和牺牲的哀伤，灰烬使者虽然收鞘，但其上燃烧的圣光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吉安娜，她的步伐依旧坚定，但紧抿的嘴角和偶尔掠过眼底的痛楚，显示出她内心深处未能平复的波澜；

伊利丹，背叛者展开他那巨大的蝠翼，悬停在半空，眼神复杂地最后瞥了一眼冰封王座的方向，然后又落在了夜雨和莉亚娜身上；

希尔瓦娜斯，她的身影几乎融入了堡垒深处的阴影，只有那双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眸子，偶尔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仇恨、迷茫，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空虚？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顶层平台，进入下层通道时，异变陡生。

下方原本震天的喊杀声，那些属于天灾军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和骨骼摩擦声，竟然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掐灭了一般，迅速地、诡异地平息了下去！

先是高亢的亡灵战吼变得稀疏，接着是憎恶沉重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最后连食尸鬼那令人作呕的尖啸也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联盟与部落联军士兵们短暂的愕然后爆发出的、充满惊愕和狂喜的欢呼！

“怎么回事？”一名血精灵破法者在高塔下方惊疑不定地喊道，他刚刚还在与一个强大的巫妖艰难周旋，对方的法术却突然中断，然后那巫妖就像失去了提线的木偶，呆立原地，接着骨骼散架般轰然倒塌。

“它们……它们不动了！”一个矮人战士用他的战斧砍翻了一个僵立的死亡骑士，对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格挡的动作，就像一具真正的、毫无生机的尸体。

“巫妖王……巫妖王真的死了！天灾军团崩溃了！”

欢呼声如同燎原之火，迅速传遍了整个冰冠堡垒，从高塔到冰川，再到远方的阵地。

那些原本悍不畏死、如潮水般涌来的亡灵大军，此刻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有的茫然地停在原地，有的甚至开始互相攻击，但更多的是在联军的反扑下，如同摧枯拉朽般被迅速肃清。

它们不再有任何战术，不再有任何配合，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攻击本能，仿佛指挥它们行动的那个邪恶意志，彻底消失了。

站在高处的夜雨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这惊人的变化。

提里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看向冰封王座的方向，低声叹息：“伯瓦尔……”

夜雨心中了然。

这不是简单的溃败，这是有“人”在刻意引导。

伯瓦尔，新任的巫妖王，正在履行他的第一个承诺——约束天灾。

他没有直接命令天灾撤退或者自毁，那太过明显，容易引起怀疑。

他只是切断了对绝大多数中低级亡灵的直接控制，任由它们失去指挥而陷入混乱，被联军轻易剿灭。

只有少数强大的死亡骑士或巫妖，可能还保留着一些残存的意志，但失去了巫妖王的精神网络支持，它们也变得虚弱而孤立。

这既达到了削弱天灾、结束战争的目的，又巧妙地将“巫妖王已死，天灾溃散”的“事实”呈现在世人面前。

多么讽刺，艾泽拉斯欢庆的胜利，某种程度上，是新的巫妖王亲手“赠予”的。

伊利丹感受着下方混乱魔力的迅速消散，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不屑和些许复杂的表情。

他缓缓降落，站在夜雨不远处，那对邪能燃烧的眼睛转向夜雨。

“看来，你的‘朋友’，坐得还算稳。”伊利丹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沙哑和嘲弄，但他指的显然是伯瓦尔。

夜雨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那么你呢，伊利丹？大仇得报，接下来打算永远守着你的黑暗神殿，直到世界终结？”

他瞥了一眼旁边同样沉默不语的瓦丝琪女士，这位娜迦海妖自从离开毒蛇神殿后，似乎一直紧随伊利丹左右，眼神中除了忠诚，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伊利丹闻言，沉默了片刻。

他那被眼罩覆盖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但他周身散发的孤傲气息似乎柔和了一丝。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摸腰间的埃辛诺斯战刃，但最终只是握了握拳。

“黑暗神殿……”他低声重复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也有需要我的人。”他顿了顿，仿佛在思考措辞，又或许是在权衡什么。

“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瓦丝琪，

“永恒？永恒是个很漫长的词。或许有一天……当我呆腻了那片破碎的土地，我会考虑离开。”

夜雨敏锐地捕捉到，当伊利丹说出“或许有一天会离开”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瓦丝琪女士，那张布满鳞片的、带着异域风情的脸颊上，竟然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红晕！

虽然转瞬即逝，但以夜雨的眼力绝对没有看错。

这位心狠手辣、统御着娜迦军团的女领主，此刻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少女般的羞涩和期待，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如同小鹿乱撞。

她迅速低下头，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但那微微颤动的蛇尾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夜雨心中暗笑，看来这位“背叛者”也不是完全不懂风情嘛，或者说，他身边的人对他抱有的感情，远比他自己意识到的要复杂。

这时，一直沉默的阿卡玛，那位饱经风霜的破碎者先知，走上前来，对着夜雨郑重地行了一个德莱尼的礼节，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期待。“莱纳德公爵，”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你之前的承诺……”

夜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曾经答应过阿卡玛，会尝试说服伊利丹，在合适的时机，将卡拉波神殿——也就是黑暗神殿的核心部分，归还给破碎者们，让他们重拾圣光的信仰。

“我记得，先知。”夜雨回以庄重的点头，“时机……或许不会太远了。”

他看了一眼伊利丹，后者只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并没有反驳。

看来，伊利丹刚才那句“呆腻了会离开”，并非完全是随口说说。

或许，长久的囚禁和战斗，以及曾经玛维·影歌无休止的追捕，已经让他开始思考一些别的东西。

“那么，再会了，圣骑士。”伊利丹不再多言，他看了一眼莉亚娜，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随即双翼猛地一振，卷起一阵狂风，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绿色的流星，消失在诺森德阴沉的天空中。

瓦丝琪女士紧随其后，化作一道蓝色的水影，迅速跟上。

阿卡玛则再次向夜雨和莉亚娜行礼，然后带领着他的灰舌死誓者，转身离开了冰冠之巅，他们的步伐坚定，带着重获家园的希望。

希尔瓦娜斯的身影在阴影中动了动，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冰封王座，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仿佛蕴含着无尽的仇恨、解脱、迷茫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空洞。

最终，她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只是身形一闪，彻底融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冰冠之巅，只剩下夜雨、莉亚娜、提里奥和吉安娜。

“我们也该走了。”提里奥·弗丁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外面的将士们，需要胜利的消息，需要……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夜雨点头表示同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那个“不能说的秘密”的守护者。

北伐战争结束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艾泽拉斯。

巫妖王阿尔萨斯·米奈希尔，这位给世界带来无尽伤痛与恐惧的暴君，终于在冰冠堡垒的顶端被击败，陨落了！

天灾军团随之崩溃，诺森德肆虐的亡灵天灾，这根悬在艾泽拉斯头顶多年的利剑，终于被彻底斩断！

从东部王国的暴风城到铁炉堡，从卡利姆多的奥格瑞玛到达纳苏斯，甚至远在奎尔萨拉斯的银月城和埃索达，无不沉浸在狂喜的海洋中。

持续多年的战争阴影终于散去，和平的曙光降临。

各大主城响起了震天的欢呼，无数面代表联盟与部落的旗帜迎风飘扬，酒馆里挤满了畅饮的士兵和平民，吟游诗人们谱写着赞美英雄的诗篇，教堂和圣殿的钟声彻夜长鸣，庆祝这来之不易的伟大胜利。

人们赞颂着提里奥·弗丁领导的银色北伐军的英勇，传唱着联盟与部落联军将士们的无畏，也哀悼着在诺森德冰封苔原上牺牲的无数英魂。

这场胜利，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弥足珍贵。

暴风城举行了盛大的凯旋仪式。

瓦里安·乌瑞恩国王亲自站在城堡的阳台上，接受将士们的欢呼。

提里奥·弗丁作为北伐军的最高领袖，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也回到了联盟，她的出现平息了许多关于库尔提拉斯海军元帅女儿的谣言，她的智慧和力量在这次北伐中同样功不可没。

当然，还有一个名字被无数人提及——夜雨·莱纳德公爵。

这位年轻的圣骑士，西部荒野的领主，不仅在战争中展现了卓越的指挥才能和强大的个人实力，更以其独特的魅力和功绩赢得了广泛的尊敬。

从熔火之心的拉格纳罗斯，到如今冰冠堡垒的巫妖王，他的名字几乎与每一次重大胜利联系在一起。

月溪城出产的“西部荒野之息”雪茄和“月溪果冻”甜品，更是随着北伐军的足迹传遍了各地，成为了胜利和繁荣的象征。

然而，在这举世欢腾的背景下，夜雨的心情却异常复杂。

他站在暴风城自己临时府邸的阳台上，看着下方街道上狂欢的人群，听着远处传来的钟声和礼炮，手中夹着一支“西部荒野之息”，烟雾袅袅升起，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一丝凝重。

胜利是真实的，但真相却被掩盖。

伯瓦尔的牺牲，那冰封王座上的永恒监禁，才是这场胜利背后最沉重的代价。

他享受着英雄的荣光，心中却装着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的秘密。

这种感觉，如同在盛宴中独饮苦酒，五味杂陈。

莉亚娜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温热的麦酒。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道，湛蓝的眼眸映着夜雨略显疲惫的脸庞。

夜雨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温暖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慰藉。“在想……我们守护的究竟是什么。”他低声说道，“是真实的和平，还是一个精心编织的幻象？”

莉亚娜沉默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头。

“有时候，幻象比残酷的真相更能给予人希望和力量，不是吗？”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智慧，“伯瓦尔的选择，是为了整个艾泽拉斯。而我们，只需要确保他的牺牲不被辜负。”

夜雨看着她，莉亚娜眼中那份理解和信任，让他心中的重负减轻了不少。

是啊，他们只需要做好守护者。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空间波动在房间内荡漾开来。

夜雨立刻警觉，圣光之力在体内悄然运转，莉亚娜也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

然而，波动很快平息，房间角落的阴影一阵扭曲，一个窈窕而冷艳的身影从中缓步走出。

是希尔瓦娜斯·风行者。

这位被遗忘者女王，此刻并未穿着她那身标志性的黑暗游侠盔甲，而是换上了一套相对简洁的黑色皮甲，勾勒出她依然矫健的身姿。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夜雨，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登场方式只是家常便饭。

“看来你这里的防御，也不怎么样。”希尔瓦娜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目光扫过房间，似乎在评价这里的安保措施。

夜雨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这临时府邸可是暴风城皇家卫队重点布防的区域，各种魔法结界和物理防御堪称一流，能这样无声无息潜入的，整个艾泽拉斯也没几个。

“风行者女士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夜雨故作镇定地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他能感觉到，此刻的希尔瓦娜斯，虽然依旧冰冷，但似乎比在冰冠堡垒时多了一丝……生气？或者说，是某种重新找到目标的锐气。

希尔瓦娜斯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喧闹的街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厌恶，或许是……别的什么。

片刻后，她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夜雨身上。

“阿尔萨斯死了。”她缓缓说道，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最大的目标，消失了。”

夜雨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知道，对希尔瓦娜斯而言，向阿尔萨斯复仇几乎是支撑她存在下去的唯一执念。

如今大仇得报，她会感到迷茫甚至空虚，是理所当然的。

“但被遗忘者还需要我。”希尔瓦娜斯继续说道，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和决绝。

“我的人民，在艾泽拉斯没有真正的容身之所。联盟视我们为怪物，部落……也只是暂时利用我们。”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需要力量，需要盟友，需要……确保我们能活下去。”

夜雨挑了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他知道，希尔瓦娜斯绝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跟他谈心。

他们之间有过几次……呃，非常规的接触，算是有那么点“私交”，但本质上，他们仍然是不同阵营的领袖，各自背负着不同的责任和立场。

果然，希尔瓦娜斯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有些……玩味？

“我在幽暗城，我的私人密室里，设置了一个新的传送法阵。”她缓缓说道，一边说，一边用那双幽蓝的眸子紧紧盯着夜雨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一个……单向的，非常隐蔽的传送法阵。”

夜雨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它的另一端，”希尔瓦娜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但这抹弧度出现在她脸上，却足以让熟悉她的人感到震惊，

“连接着月溪城，你的领主府邸，具体来说……是你的卧室。”

“噗——咳咳咳！”夜雨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麦酒直接喷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莉亚娜也被这个消息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向希尔瓦娜斯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夜雨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卧室？？？

直接传送到我的卧室？？？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位被遗忘者女王，艾泽拉斯最令人畏惧的情报大师和刺客之一，竟然在他的卧室里开了一个传送门？！这跟在他枕头底下放了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奥术炸弹有什么区别？！

“你…你……”夜雨指着希尔瓦娜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是气的，也是惊的，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别紧张，莱纳德公爵。”希尔瓦娜斯看着夜雨石化的表情，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虽然那笑意比诺森德的寒风还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