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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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正将新制的短刀插入木板，刀刃没入三寸：\"用这种铁器开垦荒地，效率能提升十倍。\"他示意马和展开地图，\"作为交换，我们需要贵部协助修建通往港口的驿道。\"

长老们低声交谈，其中一位老者忽然解开鹿皮袋，倒出几颗晶莹的蓝宝石：\"我们要学炼铁的法子，还有......\"他指向墙上悬挂的星图，\"教我们看懂天上的路。\"

这个请求让朱文正愣了一瞬。

他想起船上那批从钦天监带来的浑天仪，想起出发前钦天监监正说的话：\"星图是比刀剑更锋利的武器。\"

\"好，\"他伸手握住蓝宝石，\"但你们要先带我们找到传说中的黑色的大地之血。\"

与此同时，通海城的海港建设遭遇难题。当工匠试图将中原的榫卯技术用于搭建防波堤时，潮水一次次冲垮未完工的石基。

谢君瑶带着女官们走访渔村，发现原住民会用椰子纤维编织渔网，突发奇想：\"或许可以用藤蔓和木桩编成立体网格，再填充石块？\"

这个方案在试验中获得成功。当第一座藤蔓石笼防波堤经受住大潮冲击时，围观的工匠们爆发出欢呼。

谢君瑶却注意到，负责指导的原住民少女偷偷将她赠送的绢帕系在发间，像一朵在海风里摇曳的白茉莉。

然而，平静的建设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打破。斥候策马狂奔传回消息：北方的科曼奇部落联合了三个氏族，正带着涂满赭石的战车队南下。

\"他们说我们的高炉是火神的利器，冒犯了他们信仰的风神。\"斥候呈上的战书上，用血画着狰狞的人面图腾。

军事会议的烛火在朱文正眼底灼烧，斥候带来的战书正摊在檀木长案上，风干的血迹在羊皮纸上裂成狰狞的纹路。

毛骧将缴获的燧石战斧掼在案头，青铜质地的桌面应声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殿下，科曼奇人的骨箭连牛皮甲都射不穿，末将愿领五百骑兵，半日便可踏平他们的营地！\"

朱文正摩挲着腰间半旧的玉佩，指尖突然顿住。

远处铁壁城的高炉传来沉闷轰鸣，混着夜风送来硫磺与铁锈的腥甜——那是文明锻造的气息。

他起身推开雕花窗棂，加勒比海的月光正倾泻在新铸的大炮上，炮身泛着冷冽的幽光：\"不必兴师动众。明日，让他们见识真正的雷霆之怒。\"

破晓时分，科曼奇人的战车队已抵达新安城外十里。赭石涂抹的战车上插满鹰羽，车轮碾碎的蕨类植物渗出碧绿汁液，与扬起的红土混作诡异的色彩。

部落首领阿帕奇头戴镶嵌黑曜石的羽冠，望着远处巍然耸立的高炉，喉头发出愤怒的低吼——那座吞吐火焰的庞然大物，分明是对风神的亵渎。

当烈日升至中天，科曼奇人发起冲锋。战车队扬起的烟尘遮蔽天际，车轮碾过的土地寸草不生。

然而，当第一辆战车踏入预定射程，朱文正抬手摘下披风上的赤金螭纹扣。随着这枚小小的金属物件落地，新安城城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

九门大炮同时喷吐火舌，铅弹撕裂空气的尖啸比任何战歌都要刺耳。

科曼奇人的战马在巨响中惊立人立而起，前蹄悬在半空时便被弹丸洞穿胸膛。首排战车瞬间支离破碎，飞溅的木片裹着血肉射向后方，将后续的队伍搅成一片混乱。

\"第二轮，齐射！\"朱文正的声音淹没在炮火的咆哮中。

这一次，特制的开花弹在敌阵中央炸开，铸铁外壳迸裂出的碎片如暴雨倾盆，方圆十丈内的战士连人带车被掀上半空。阿帕奇惊恐地发现，那些会\"吐火\"的黑铁怪物，竟能将死神抛射到肉眼难及的远方。

当第三轮炮火落下时，科曼奇人彻底崩溃了。幸存者们丢弃武器，跪在焦土上对着天空叩首，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这分明是神灵降下的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