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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梅雨时节特有的湿闷沉甸甸地压在黄浦江上。

外滩十六铺码头深处一间不起眼的货栈阁楼里,空气凝滞如铁。

雕花木窗紧闭,昏黄光线穿透积尘窗纸,照亮方寸之地。

胡雪岩端坐紫檀木圈椅,指尖无意识叩击着冰凉扶手。对面,周宽世身着深灰常服,眉宇间忧色如窗外积雨云。

“……雪岩兄,”周宽世声音压得极低,字字如金石摩擦,“新疆,已成膏肓之疾。阿古柏窃据西陲,狼子野心,朝廷决意剜除!左季高公(左宗棠字季高)已厉兵秣马,志在必得!”

他端起茶碗摩挲瓷壁,话锋陡转,“然大军未动,耳目先行。天山南北,万里黄沙,敌情不明,地理不熟,凶险万分!”

胡雪岩端起凉透的碧螺春,冰凉的涩意直冲颅顶。他明白这“耳目”二字的分量——万丈深渊边缘的钢丝。他富甲东南,是“红顶商人”,这趟浑水,凶险莫测。

“‘影密局’…”周宽世的声音化作气音,清晰送入胡雪岩耳中,“是时候了!你我当年苦心孤诣,埋线于商路,布子于草莽,等的就是今日!”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你商路通达,人脉深厚,西域根基非他人可比。这开疆拓土第一功,这铺就左帅进兵坦途的重任,非你莫属!即刻激活‘影密局’在新疆的所有暗桩!”

“影密局”三字,如同重锤砸在胡雪岩心上。这不是尘封的前朝机构,而是他与周宽世多年前未雨绸缪,假借商行之名,悄然编织的一张覆盖西北、深入西域的情报暗网。网中人,或是忠诚的伙计,或是受恩的边民,或是心怀故土的异族。如今,这张沉寂已久的网,终于要撒向风暴的中心——新疆!一股混杂着使命与凛然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放下茶盏,“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突兀。胡雪岩抬眼,迎上周宽世那混合着焦虑与期望的燃烧目光。良久,他深吸一口带着梅雨湿重的气,沉入肺腑,声音低沉平稳,字字清晰:

“光墉(胡雪岩字光墉),领命!影密局,该动了!”

---

三个月后,初冬寒风如冰刀掠过戈壁,卷起漫天黄沙。庞大驼队如同坚韧蚁群,在灰黄天地间移动。驼铃声淹没在风沙呜咽里。胡雪岩裹着厚羊皮氅,防风沙厚布蒙面,只露一双锐眼,扫视苍茫大地。

“东家,前面哈密!阿古柏兵卡在城东十里坡,盘查紧,咱们的‘货’…”向导老赵凑近,声音被风吹碎,目光瞥向几头骆驼背上覆盖严实的沉重货箱。

胡雪岩点头,目光投向土墙方向。货箱夹层里,藏着单筒望远镜、测绘罗盘、特制密码本、燧发短铳——这些是“影密局”压箱底的利器,也是他行走虎狼之地的底气。更重要的,是他脑中那份即将激活的暗桩名单。

“按老规矩。该打点的,一文不省。伙计们机灵点。”胡雪岩声音沉稳。

驼队抵十里坡关卡。土坯哨卡简陋,几个阿古柏士兵懒洋洋靠墙。沉甸甸银袋悄无声息塞进兵头手中。冰凉的银锭掂量几下,兵头咧嘴露黄牙:“懂规矩!过去吧!”刀鞘象征性捅捅茶叶绸缎,对沉重木箱视若无睹。

入哈密城,景象更压抑。行人面有菜色,眼神麻木惊惧。巴扎冷清,空气弥漫牲畜粪便、尘土与腐朽恐惧。穿深袍挎弯刀的“浩罕”兵如秃鹫巡街,马蹄“嗒嗒”声敲打神经。

下榻“晋泰客栈”。深夜,戈壁风呜咽如鬼哭。客栈后隐秘库房,油灯如豆。胡雪岩对面坐着哈密伯克阿卜杜勒,老人枯槁,眼窝深陷,枯手紧抓胡雪岩递来的一块江南丝绸,指节泛白颤抖。

“胡老爷…真主在上!日日夜夜盼王师啊!”阿卜杜勒浊泪滚落,“阿古柏,豺狼!浩罕兵,魔鬼!…”老人话被恐惧扼住,闭眼筛糠般抖。

胡雪岩静默,灯光在他脸上投下石刻般阴影。库房弥漫羊毛、尘土、灯油与悲怆气息。

“老人家,”胡雪岩声音如石破死水,“王师已在路上。左宗棠左大帅,不日将提兵西进!”他加重“左宗棠”三字,如定海神针。

阿卜杜勒猛地睁眼,老眼爆出光芒:“左帅?陕甘平乱的左帅?”

“正是!”胡雪岩斩钉截铁,“然大军需耳目先行。光墉西来,为此。影密局需您相助。”他身体前倾,目光如炬,“哈密驻军几何?将领谁?粮草何处?城防虚实?心向故国者何人?如何联络?”

阿卜杜勒呼吸粗重,左右张望,舔舔干裂嘴唇,凑近油灯,枯指蘸灯油,在积尘地面急画:

“城东校场…浩罕兵一‘苏巴’(营),五百人,头目艾米尔·库什,性烈嗜杀…粮草大部囤城北废弃坎儿井暗渠…城防…西门最弱…”

油灯火苗摇曳,将两人紧靠身影放大扭曲于斑驳土墙,如密谋幽灵。阿卜杜勒声音颤抖愤恨,将哈密虚实、血泪仇恨,抽丝剥茧道出。胡雪岩凝神静听,锐眼如鹰,将线条字句刻印脑海。影密局密码本,承载第一份沉甸甸的血泪情报。同时,一个名字被老人低声吐出——那是影密局早年埋下的一枚暗子,如今可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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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铃叮当,碾沙西行。胡雪岩“商队”如无形大网,以晋商老号掩护,沿丝路深入。吐鲁番火焰山下,库车龟兹残垣,阿克苏胡杨林,叶尔羌河岸…皆留足迹。

每到一处,胡雪岩化身精明玉石丝绸商,慷慨宴请伯克长老,用江南风物敲开心扉。觥筹间唤醒乡愁,酒意中宣泄怨愤。他耳捕牢骚抱怨血泪控诉,沙里淘金。**更关键的是,他凭借周宽世提供的名单和特殊联络方式,如同钥匙,悄然激活了一个又一个沉寂多年的“影密局”暗桩。** 这些暗桩,或是商行伙计,或是驿卒,或是部落牧人,在接收到特定信号后,如同冬眠的种子在春风中苏醒,开始小心翼翼地传递情报。

在库车,一位老玉匠——亦是影密局早年发展的线人——借鉴定和田玉籽料之机,指甲在粗麻布内衬刻下城外秘密军马场位置与守卫换岗时间。

在阿克苏,一位负责转运粮秣的小吏——影密局暗桩——收到胡雪岩暗递的救命纹银后,趁夜色将标记粮草运输路线与哨卡兵力的草图塞进丝绸货包夹层。

在喀什噶尔城外枯死胡杨林,胡雪岩密会和田流亡伯克买买提·伊敏——**他亦是影密局苦心经营多年的核心内线之一。** 买买提身材高大,眼中燃仇恨火焰:“胡老爷,阿古柏强征民夫,在喀什噶尔城西罕南力克秘密加固工事,修建炮台,欲锁山口!那是老虎的牙齿!”

胡雪岩心一沉:“工事规模?守军?督造?”

“征五千民夫日夜赶工!守军浩罕兵两‘苏巴’,千人!督造官赛义德·阿里,刽子手,民夫死伤无数!”买买提咬牙咯齿。

“好!伊敏伯克,你手下可靠之人,能持续监视罕南力克?传递需万无一失。”胡雪岩眼中精光闪。

“有!我侄子机灵,在民夫队做小头目。如何传出?关卡太严。”

胡雪岩目光落买买提半旧和田羊毛栽绒地毯上,蓝红黄三色几何纹交织。

“有了!”胡雪岩脑中灵光一闪,取炭笔空白纸画几何图形标数字,“寻常地毯纹有定规。让你侄子,观察工事进度、守军变化、督造动向。设法改动他负责编织的地毯纹样!”他快速解释一套基于纹样微小变动的密码规则。

买买提眼瞪大,皱纹舒展,拍大腿激动:“妙!胡老爷真主赐智!浩罕蠢猪看不出来!”

一张以商路为经,以血仇为纬,**更以影密局多年潜伏的暗线为筋骨的情报巨网,** 在苦难新疆大地悄然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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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噶尔回城黄昏,夕阳染城墙凄艳血红。商队中化名“石三”的年轻伙计——**实为影密局精心训练、擅长测绘侦察的核心骨干石破天——** 挎褡裢扮小贩混归城人流。他刚获阿古柏征调驮马数量重要消息,欲返驻地。

穿狭窄堆杂物小巷,冰冷寒意突窜脊椎!巷口现两深袍戴羊皮帽彪形大汉,鹰隼般盯他。巷尾传来沉重脚步,退路堵。

石破天心沉底。哪里露破绽?脸保卑微茫然:“回…回老爷话,小的收杏干核桃糊口…”他微弓腰挪向破筐烂篓角落,右手悄探褡裢深处冰冷燧发短铳。

“搜他!”另一汉厉声下令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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